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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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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已经完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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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像是最有默契的商业伙伴，不去讨论昨晚某人的任性，也不开口询问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甚至那些心血来潮涌入肖时钦脑里的心悸也在黎明来临之时消散开去。他们到最后也没有交换一个名字，扯开来的只有一包包糖果，和放在脑海里的那些一同探讨精英本的记忆。
于是他们在同一张床起来，换好衣服，洗漱完，坐在饭桌上吃着油条豆浆，聊天，说的不太愉快，最后一前一后的离开这个房屋。
那些躲藏在心里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语，又一次没有出现在他们应见之人面前。但不知为何肖时钦却突然不急了，似乎这样的每一天都格外正常，明天他们还能见到，未来也能见到，所以不需要急于这一刻，可以安心了，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了。他早就应该这般静下来了。
他绕着外面的湖走了一圈，突然鼻子抽了一下，不知道怎的就红了眼眶，他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温和的阳光扑朔着一对翅膀迎了上去，微风吹拂着细柳一下又一下晃荡着湛蓝的湖面，眼角的红色一小会儿就褪了下去，他咳了咳喉咙，又伸了个懒腰，感觉舒服了点，才往雷霆的方向走去。
最开始的脚步有点软绵，不似往日的稳重，仿佛是一个被无名灾难洗涤过的工作人士，随时都有可能冲向死亡的怀抱，接着它停了下来，变得僵硬，如同忘记了怎么走路，像是婴儿学步一般小小地迈出去了一两步，又快速地停了下来，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它的主人抬起了头。
脚步突然变得轻盈了起来。
“小肖啊，我玩游戏可是很厉害的，你能追上我吗？”
不过是一句挑衅的话语，又或者说是早饭时间为了打破尴尬的一些无聊闲话。他先是有点惊讶，下意识地吐出一个气声，他想要嘲笑一下面前的人，虽说你是网游的精英，可是又拿什么和自己比？还是在年龄比自己大的这个状态下？有经历过专业的培训吗？就敢这么说大话？而且就算比上了自己，上面还有轮回霸图，蓝雨微草你也不放在眼里了吗？兴欣的苏雪樱一直在霸主的位置上，你又算得上什么？一个网游玩家？什么都算不了好吗？他几乎都已经要开口说出来了，在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之前。
那双眼有魔力，连带着心底里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高声呐喊，在歌唱，几乎要将自己的眼泪逼出眼眶，对着他的大脑吼道，快去追他，他站在山峰之上，是你毕生追寻的顶峰。
于是脱口而出的话语拐了三百六十度个弯，像是一种无声的妥协，“什么时候打一场吧。”
“不是现在。”似乎感到了他了疑惑的目光，那个人弯了弯眼角，语气温柔，像是根本不会说出什么刻薄的句子来，“你心术不正，不学无术——”
“赢不过我。”
他被轰出了门。
雷霆的训练室一如往常地被打开，从外走进一个男人，他扫了一眼所有人，抬手扶了扶眼镜，大声说道，“今天早上我们来一起大扫除！大扫除结束后休息休息出去聚餐，回来我们一起研究下怎么攻克兴欣！”
“诶！下——馆——子啦！”
“老板请客要聚餐啦！”
“最重要的不是在那之前我们要搞大扫除吗？”
“那不就做做样子嘛？我们又不是没有请……”
“咳！大扫除要认认真真地做，认真地用这个大扫除，把你们该扫的，不该扫的，通通都扫了。”
“不愧是队长，完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闭嘴认真做啦！挖槽我的抹布呢？”
吵吵闹闹的声音没有停歇，慢慢延伸开去。叶修看着手上的手表，又看了看跟踪他的那一群人，路边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是当初和韩文清在一起时不一样的人，身上穿着便衣，但是动作敏捷，叶修叹了一口气，“绝对是同一个人派来的，沐橙，你让叶秋出来下。”
“好。”似乎也知道人来人往的大街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场所，苏沐橙只是轻声说了句便不再开口。
叶修掏出手机，假装对话地说道，“喂？”
“在。”
“那群人从我们出了小区就一直跟着，我看了下他们没有跟着肖时钦，说明是直接朝着我来的，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叶修一边说着一边拐了个弯，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我现在还有苏雪樱想要的资料，她不会这么快就要买凶来杀我吧，而且我估计她也没有能力赚这么多钱也没这个渠道，这批人是谁的？”
“恩……”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话语没有得到肯定，叶修也没有想太多，一边分析一边皱眉，在他的名单里搜索着，“楼家的吗？如果是他的话到有可能，不过也请的太多了都十五个了。”
“我想应该不是楼家的。”叶秋的声音有点干瘪，“楼家不会为了苏雪樱做这么违反的事情。”
“我想也是，但是除此以外我想不通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渠道，明明就是一群电竞选手？如果这种事情暴露出来以后的未来百分百要毁了吧，”叶修勾出一个笑，“还是说他以为自己瞒得住，这么大的后台？”
“大概吧。”
“叶秋？你有点奇怪？”
“不过老实说除了苏雪樱我其实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人和我们有利益冲突，”叶修挑了挑眉，摸进人群里，刚刚几个人的样子完全记住了，他只想把他们甩掉，“毕竟他们都挺有钱……”
话语突然被夹断，叶修停在了路中央不在动弹，然后缓慢的将手机放下去，看着面前熟悉的车牌号和前来截断他路的人，轻声低喃，“是我小看了。”
过于在意背后十五个便衣的后果就是没有发现前面的拦路虎，这是多么生动的一课，若是被自己的好友知道怕是要被挂上一个星期放在军校作为反面教材拿来嘲笑的吧。
想到这叶修不由得反思自己，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生活让他这个黑户毫无施展之地，而“任务”害得他没日没夜研究荣耀那款游戏，什么感情纠结纷纷攘攘让他头疼不已，等等等等害得他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刀尖上过生活的人。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您过去坐一坐。”
还好，我也没有恶意。叶修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这么跟着坐上了车，奥迪A6，叶修下意识啧啧，点儿个性都没有，呼出气的吐息里却如同带了一声声叹息。
灯色交错，又熄灭，变成一条条安静的街路，从繁华的街道变成安静的山路，又从光秃秃的地面上拔起奇山怪林，车最后停在了一栋别墅前，待叶修下来后，又安安静静开远了。
叶修看着面前的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他是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在W市把他给逮住的，至少他以为会留到B市去解决，但是没有，对面的人选择了在这个地方速战速决，说不上贴心，还是要说是不信任。
叶修在看他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那个人的脸上好像有点欣慰，又有点苦涩与失落，过了一会儿又带了些欢愉，剩下的都是他不懂的，他首先打破了沉默，开口笃定道，“你是军人。”
好多话语哽在喉咙里，叶修只得点了点头，“不过少将。”
“颇有天赋。”那人听闻倒是真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皱纹也挤在一起，止不住地点头，接着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进屋子，“进来坐吧。如今这屋子多个客人也热闹了许多。”
连B市的房子都不怎么有人住，这里又怎么可能会热闹呢？叶修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想法，“打扰了。”
那人看到叶修这般不推辞的动作倒是有点稀奇，将疑问说了出来，“我想你本来就不准备瞒我的。”
“是瞒不住您。”
“别带敬语了，听着奇怪，”顿了顿，他询问，“怎么个瞒不住法？”
“我迟早要动那张黑卡，也迟早会动叶氏财产，所以我的一举一动肯定都瞒不住你，”叶修平平淡淡地开口，似乎不认为自己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什么惊天秘密的事情一样，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人，“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我们总会有所一谈，但我没想到是这个时候，在这里，用这种方式。”
气氛僵硬了起来，有谁端上了茶，叶修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米黄色的灯，有一下没一下的发呆。接着他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一阵一阵的，像是冒了泡的苦痛一点点的从叶修的心口里往上浮了起来。快要把他给淹没掉了。
“你真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后生可畏。”
叶修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他一点都不诚实，谎话连篇，狼狈不堪。而似乎把这个也看透了的老人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再次开口，“你和我的孩子很像。”
话刚落叶修差点一个不稳把手中的茶杯摔下去，他可以告诉任何人他是叶修，可以告诉任何人手上的手表是叶秋，唯独这个人不行，唯独眼前的这个人不行。
似乎是和他有着同样的默契，手表处的叶秋也传来了不安的颤抖，叶修下意识地摸过去，深呼吸了一口气，假装好奇地问道，“那你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呢？”
老人又笑了起来，“他可和你不一样，我让他当兵他不当，离家出走做了一个电竞选手，后来跟你差不多的年龄才算熬出头，代表国家队拿了点荣誉，还算有点出息。”
叶修差点没把自己摔出去。他记得这似乎就是苏沐橙之前告诉他的，原本的“叶修”的轨迹？他抬起头，再一次打量起这个老人，也就是说记得最清楚的，是他？
“你和他长得真像。”老人又说，在叶修陷入恐慌前轻飘飘地开口，“但你不是他，我是知道的。”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愣，或者说三个人。空气又落入寂静，老人微垂着头，一双苍老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茶杯里的叶子，苦涩地开口，“那孩子不懂事，很倔，离家出走了十年不肯回来，”说道后面，那枯哑的声音渐渐带了点惆怅，像是在翻什么儿时的回忆一样，“长得也很快，隔一年拿回来的相片就不是一个样了。让弟弟去带他回来也不肯回来。”
“那孩子虽然喜欢抽烟，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对于‘荣耀’那个游戏却是充满了执着，是认真的，”老人停下话来，含笑地看向叶修，“就好像枪对于军人，军人对于国家，荣耀对于他，就是这个分量。”
“他的眼睛里满是光，一路朝着他的目标前进，”老人停下来，又一次打量着面前的人，这次他看的很仔细，看的很慢，又喝了一口茶，才悠悠然地说出口，“可你不一样，你的眼睛和我一样，满是尸骸。”
“你是军人。”
叶修倒吸了一口气，冒出的那一个个毒泡终于腐蚀掉他的心脏，抓的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默默摸进包里，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抿了抿嘴，然后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带着一点笑意，调侃道，“军人嘛，军衔嘛，就是这样的东西。”
老人似乎也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了，换了一个话题，“你的父母呢？”他对这个和他记忆里的孩子长得差不多的孩子的父母感到好奇。
于是他看到那个眼睛藏着深海的孩子终于叹了一口气，用一种诘问的笑容望向自己，仿佛在控诉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们死在了战场上，所以我成了军人。如果他们还活着，也许和你长得一样吧。”
“有可能啊！”老人开玩笑地回答着，伴随着那人第一次发出的笑声，他听到了对方的回答，“怎么可能嘛。”
那声音带着一股令人痛惜的感情，令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附和道，“恩，怎么可能嘛。”
那是他的父母，又不是他。
TBC
父亲篇。真好。我好久之前就好想写这篇了，最近可能会二更。
终于定位了，现在叶修在w市。
